SWEET SWEATER

【太芥清明节48h/12h】蓝的败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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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活动贺文

＊退休后的安心故事

＊有双方死亡注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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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见了吗？

それは海の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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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。颇有意思的数字。

占星有十二星座，一年为十二个月，半天则十二个小时，而胶卷的长度恰是十二厘米。

重逢也恰在十二月的十二日。

细雪的寒冷一再降临，雪水的足迹遍布大地。

在英国的这座偏远小城，灰暗云涌与白色寂静是冬的基调。寻觅着针叶林间的好景，芥川龙之介不知不觉按下了许多的快门。自天五人衰之后，芥川便提出了退休，而森鸥外也欣然应允。毕竟这位游击队长的功劳，早已不能用金钱衡量，况且作为医生的森鸥外，不会不清楚他身体的状况，临走时还特意叮嘱了些关于健康方面的事项。

而在那之后，芥川龙之介做的最多的事，便是摄影。

记忆总会模糊，美景终将逝去，但那微妙的瞬间，却可以让其永存。

何尝不是一件美事。

太宰治在那之后，意外地也离开了侦探社。太多的理由可以作为他的托辞了，找个美丽的小姐殉情、进行各种各样的自杀活动、去炸蛞蝓的屋子……

谁知其中的真假呢。

来到这座陌生的小城也有了大半年的光景，梦中依然时常会出现太宰治的身影，和他各种各样的话语，蛛丝般地交织在一起，网住他的梦乡。

但他已经不再去追想所谓的那份意义，也不再满世界地找寻那个身影。纵使他知晓那人已经离开侦探社的消息，那又如何？

他不再愿意让自己的对生的最后一丝挂念，被他人抹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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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山的路幽远而崎岖，途中磕磕碰碰，惹了些白雪堆积在棉帽上。

正准备脱下帽子，拍去雪花时，却有人的手先他一步，将其带走了。

熟悉的触感挑起身体本能的应激反应，随即就听到那再熟不过的声音响起。

“在荒郊野岭的干什么呢，身子冻坏了我可不负责。”

果然是……

“无需您关心。倒是您，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
“你还没回答我呢。”

说着太宰治就拉起他的手臂，擦过他的身旁，小跑起来将两人带往山下。

“摄影。”

“什么时候芥川君也会有这种文艺的爱好了，还以为退休之后只会待在家里睡觉呢。”

“在下虽然前半生少眠，但也不会报复性地去补偿……”

谈话间，两人回到了山下。两辆自行车恰好停在一起，一辆银白一辆纯黑。跨上单车，两人并排骑往回家的路。

“芥川君现在住在哪里？”

“格林街，在那家咖啡馆楼上的公寓里。太宰先生呢？”

“两个街区之外的泽桥街，意外地很近啊。”

两人正谈话，并没有注意到前方树立的黄色三角形的警告标志，回过神时，芥川龙之介的车轮已经卡在了井口，半个人挂在车上。太宰治险些打滑，好在没有落入井洞中，眼疾手快，将车头勉强地稳住了。

“啧，麻烦。”芥川吃力地站起，还企图一人将自行车拔出，被太宰一把拉回。

“车先不管，我带你去附近的诊所看看。”

“这点小伤怎么会有问题……”

最终在医生的一番检查后，确认并无大碍，上了点外伤药后，两人便继续返程。

坐在自行车的后座，芥川下意识地想要抱紧太宰治，意识到了什么之后又触电般收回。

察觉到这一切的太宰治窃笑一声，便高扯嗓门道：“芥川君，抓紧咯———”随即便将踏板踩得飞快，让芥川不得不双臂紧绕他的身躯，脸庞也埋在他的大衣里。

那个龙之介，他还在等待着我。

心中之事终于落下。

这次的太宰先生，不再会离开了吗？

问题得到了温暖的回答。

他呼吸着寒风与那人衣服的味道，缓入梦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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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十二日。

再三确认了日期，芥川提笔写下日记。

「十二月十二日，在下与太宰先生重逢。

   雪比任何时候都要大，寒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。」

   任谁都说是极其糟糕的阴雪日。

   但是我会说这是最好的艳阳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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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之后，两人饮酒之时，全然大醉，却因而道尽各自心中之事。诉苦之后的情迷意乱便顺理成章地将两人联系在一起，从相扣的十指，到纠缠的肢体，再到丝线般的心绪，如同那夜投射水面的皎洁月光，彻底相融。

不论是围在暖炉旁在被中互相依偎的时间，还是于各处游走按下无数快门的时光，从未设想过的闲散日子竟然会构成两名黑手党日后长达数年的生活。

细雪依然降落，冬天却不再寒冷。

“太宰先生”

“嗯？”

冬日的暖午，两人正闲坐于咖啡厅的花园中。

“在下想起了海的声音。”

“是在说店内放的钢琴曲吧。怎么，想回横槟了？”

“在下并不怀念横滨，只是偶尔会想起码头旁的海声。可以的话，之后旅行的时候想再听一次。”

“这样……”

一时间，滚烫咖啡落入杯中的铃叮之声，也化作那潮汐慢涌的耳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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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年十二月。

而距离那晚在贫民窟的偶会，竟过了十二年之久。

再次会面的日子是十二月的十二日。

甚至再会的时间，也是中午的十二点。

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。

十二，这个平平无奇数字，已经被赋予了太多意义。

于是芥川在这年十一月的最后一天，设计了这个想法。

“视频最终的时长为十二分钟，每十二秒转换一个片段，拍摄的周期为十二天，每天完成视频内容一分钟的制作。而视频的内容……”

“是什么呢？”太宰治从蟹肉罐头里抬起头来，笑意荡漾。

“不限。记录日常就是这次拍摄的意义。”

“好主意，明天开始吧！”太宰治孩子般地鼓起掌来，随后又将人一把拉过，温热的胸脯紧贴在芥川的脸庞。尽管依然瘦弱，但是多年的调养已经让芥川龙之介的脸庞不如当年那般骨瘦嶙峋了。捧起他的脸庞，太宰轻柔地落下一吻，随后将人抱起，回到了卧室，熄灯共眠。

然而芥川始终无法安眠。

这样的想法并不是毫无来头，而是他在某一次摄影时的意外摔倒后，去医院检查时被医生告知，除了陈年的肺疾，摔倒的原因，竟是因为他已经处于阿尔兹海默症的初期了。尽管对生活还没有什么影响，但当他一想到，总有一天，连太宰先生身影都会无从想起，海的声音也被遗忘时，无边的恐惧化作了坏死的时钟，黑洞般吸干他的思绪。

而他要做的是，尽力地扭转那座时钟的指针。

闪闪发光的温暖时光，此刻也陡然败絮其中。

出了医院之后的，那日午后的蔚蓝，化作伪装这败絮的色彩。

一定要在那时来临之前，做些什么。

于是这样的想法就此闪现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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胶卷刻录下的时间，每瞬成影。

每隔十二秒切换一次的镜头，如刀刃一般，每隔十二厘米便割裂一次那被渐趋遗忘的梦境。

凛然的雨声、雪落的轰然、失真处理之后破碎的话语与笑声、车窗外恍惚闪过的破败之景、远方霓虹色的光点集合又消散的情景，被制成缩在胶卷里的片段，填满生命的空白，以便不断循环播放。

比这些更隽永的，是这之中不断穿行的人影。

或侧颜，或背影。

或说笑，或奔跑。

无论人物的活动如何变化，主题始终是围绕着两人生活的日常而进行的。

如同一场盛大的电影，将主人公的一生悉数描绘。

最终得到的长达十二分钟的片段集合体，是足以超越任何形式的记述的瞬间刻录。

在每一个顷刻的转换之间，两人的回忆得以永存。

相遇十二年后十二月十二日的夜晚，太宰治与芥川龙之介同床共坐，相互依偎，在无声的笑容中，一遍一遍地循环这十二分钟的片段，最终放了十二次。

十二次的循环，足以让人记下几乎每一帧记录的一切。

细雪再度降临。

有人含泪带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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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堪的过往怎会放过每一个人。

爆破突然轰鸣而至，甚至还没等芥川龙之介和太宰治进入战斗状态，飞起的残骸已经划伤了芥川龙之介的视线。

“芥川君！！！”

那一日，生命的悲鸣撕裂蔚蓝的天空。

但是他的龙之介，连他先生的嚎啕悲鸣，也无法听见了。

他的光明与听觉，皆被无情夺去。

这对于一个步入中年的人是何其不幸，更不说对一个摄影师而言是何等的晴天霹雳。

好在他还能够说话，也能通过肌肉记忆在纸上写字。至少他的先生能够听到他的呼唤，而他也能通过太宰在手上用手指写出的字，来知晓先生所要传达的意思。

那卷十二分钟的录像带仍在，但它已全然失去了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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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宰治当然知道了芥川的记忆会逐渐消逝的事实。

但是他依然静默地陪伴在芥川的身旁，无微不至地照顾，耐心地看他凭借肌肉记忆，在纸上写下的略大的字。

「在下现在的日子如同黑暗的虚空一般，但是因为太宰先生的存在，在下也并不孤单。很温暖。」

「不知何时我听不见您的声音了」

「最初是耳边的声音，后来连梦里您的声音也消散了」

「在下不愿忘记，不想忘记关于您的一切」

「但当初在高楼之上瞭望到的，名为横滨的城市的样貌，也想不起来了」

「在下……还想再听见您的声音」

「还想……还想……什么来着？」

「听一次大海的声音吗，我还记着的」

太宰治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写到。

「……对不起，在下的记忆已经……」

「不要勉强自己。如果累了就再睡一会儿吧。」

轻抚他眼角可怖的伤痕，太宰治终是在叹息中落下一吻。

败絮。败絮。

录像带中刻录的每瞬，蔚蓝的天空下的泪水，往昔的温暖，尽皆扭曲、破碎，而败絮其中。

一瞬的印象终是悄然逃脱，时过境迁后连回忆也消融殆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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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中捧着用围巾紧裹的保温桶，太宰治登上前往横滨的邮轮。

站在再也熟悉不过的码头上，太宰治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。

泪水蜿蜒而下。

一时潮声滔天。

“龙之介，你听见了吗。”

それは海の声。

（那是大海的声音）

轻抚装着爱人骨灰的保温杯，太宰治将其紧拥入怀，纵身跳下大海，融于那片蓝的败絮。

海的歌声，会永伴你的沉眠。

来生再会。

-Final-

一些微不可察的细节：太宰治给装芥川骨灰的杯子裹围巾是因为怕他冷，用保温杯也是因为怕芥冷着（

本文是这次活动的第十二棒 非常感谢老师的安排（土下座）

还是很不擅长叙事（恼）

放下助人情节！尊重cp命运！让我们清明为太芥酱献上祭文！（？）（被打）

写完的时候其实心情挺不舒畅的，很闷

但是总之还是祝大家节日快乐！